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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在母亲的背上长大》
    这是2010年的第一个清晨。红河谷上游沿岸温暖如春、花开遍地。而此时北方正下着
鹅毛大雪。
    在温暖的阳光里，小男孩悠然自得地爬在母亲那既不宽阔、也不平坦，但却温暖而柔
软的背上玩耍着、嬉戏着……
    每天天不亮，小男孩便在睡梦中随母亲上路了——无论这路有多么遥远，这山有多么
险峻……渴了就随母亲到小溪旁喝一口山泉水，困了就躲进母亲用树枝临时搭就的小窝棚
里。像现在这样如此亲近地躺在母亲的背上，当是他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候了。
    母亲从容、专注地鞠身干着手里的活，并不担心孩子会从背上掉下来。只有在因前行
而重心发生改变时，她才会短暂地停顿一下，任由孩子自主、本能地调整一下位置。与母
亲一样，孩子的脸也被太阳晒得黑黑的，泛着健康的红光。没有穿裤子的下半身裸露着，
结实的小屁股、大腿和小腿上面满是泥巴。母亲不时会侧过脸去，用深情的目光注视着他，
然后用只有他们听得懂的话说着什么，而孩子则只是机械地应着。在一旁低头除草的姐姐
偶尔会用手中的小锄头挠一挠他的屁股。顿时，山谷里响起了无所顾忌的、清脆而甜美的
笑声……
     小男孩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，母亲给他的是一个坚实的脊梁，而他给母亲的则是一
个女人一生的梦。
    这位母亲叫诺玛，是哈尼人。去年的这个时候，她与丈夫一起带着两个孩子，离别高
山上的家来这里帮别人种花。谈到家，诺玛显得有些激动。大概她也想家了。
    “我的家在那里，”诺玛抬头用手指着山的最高处，用不太熟练的汉话对我说：“很
高，很冷，一天到晚要烤火。”    
    “哦……”顺着她手指的方向，我看到的是高耸入云的山峰和连绵不断的丛林。